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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愛好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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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大早, 時硯將一封信交給王安:“讓人送到明安府周立德周老爺手中。”

王安也不曾多想,嘿嘿一笑:“老大, 你和周老爺關系可真好,書上說的忘年交就是你們這樣的。”

時硯寫完信,又懶洋洋的準備躺回椅子上瞇一會兒,聞言只輕輕嗯了一聲。

然後就聽見王安用不確定的語氣道:“老大,你這品味和咱們年輕人實在不一樣啊!從生活習慣到思想深度都不太一樣。

你該不會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姑娘,而是欣賞周老爺那種年紀的婦人吧?”

王安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一樣,驚呼:“老大!你是不是嫌棄這段時間京城那些大戶人家給你介紹的妻子人選太年輕了?

你其實就想找個上了年紀的, 但又不好意思開口, 怕我們嘲笑你?”

時硯:“……”

時硯準備伸個懶樣的姿勢一僵, 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王安:“你腦子裏裝的都是智障嗎?”

王安卻不理會時硯想揍人的表情, 捂著胸口一臉沈痛道:“老大, 你三思啊!人生在世, 誰還能沒有點兒小愛好呢?我自然是支持老大選擇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和你喜歡的人。

但老大啊!這妻子人選可不一樣!

你完全可以選個支撐門面,能拿得出手的妻子, 生個聽話懂事的兒子, 然後私下裏找幾個你喜歡的老婦人,不管是上了年紀的,還是寡居多年的,只要不過分,不寵妾滅妻,誰都沒話說!”

這下時硯也不想躺著瞇一會兒了,就想親手收拾了這個欠教訓的家夥再說。

一個翻身,直接從躺椅上起身,腳上鞋都沒穿, 抄起地上的兩只鞋,追著王安就打。

王安不明所以,被時硯追的滿院子亂跑,吱哇亂叫,心裏還挺委屈:“老大,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好!哪裏說得不對?你竟然還想打我?”

時硯兩只鞋都扔出去了,順手抄起墻角一根燒火混追:“你他娘的還有臉問我哪裏說錯了?回頭我將這番話與楊氏說說,看她會不會啐你一臉!”

王安一慌,再也不敢跟時硯嘴上嗶嗶,跳著腳跑出院子:“哼,不說就不說嘛!老大你幹嘛找楊氏告

我狀?

我還要找人給你送信呢!不和你在這兒無理取鬧了!”

時硯追著王安這鐵憨憨在院子裏運動了一陣,突然就沒了瞇一會兒的心思,穿上鞋子,準備趕著牛車花兩個時辰,巡視他的一千一百畝莊子。

牛車是劉全在前面趕,時硯盤腿坐在車裏,手裏一支筆一本書,時不時低頭寫點兒什麽,不停的碎碎念,眼神裏充滿了滿足。

“嗯,經過去年的多番選擇,莊子裏今年種的最多的是苜蓿,目的不言而喻,是為了隔壁養的上千只羊。

這點要記下來,今年最肥最美的羊,一定要留下來自己吃,賣給別人的,只能是我挑剩下的。

最主要的作物是小麥,經歷了好幾年的選種,今年小麥種子勉強種十畝地,唔,這個進度非常喜人啊,感覺用不了幾年,持續選育良種,小麥質量能提高一倍。”

趕車的劉全心說:“就那句要吃最好的肥羊,您老人家說的最真情實感。”

時硯又低頭在本子上記了一筆:“至於棉花和玉米,所有事宜都交給皇帝陛下了,往後怎麽安排,完全不用我操心,相信依照皇帝陛下愛民如子的性子,能將一切處理的很好。

說不定過不了幾年,就能在京城以外的地方,吃到甜滋滋的玉米,冬天看到街上行人穿厚實暖和的棉衣了呢!就跟今年已經有八個州府種了土豆一樣!

我可真是太善良了!”

劉全默了:“假如方才我沒看見王安臉上一個鞋印的話,這句話可太真實了。”

就聽時硯用充滿了感情的語氣感嘆:“哎,種植棉花所用人力物力太多,倉庫裏還有不少去年剩下的,索性今年就不種了。簡單種上兩畝玉米,到了夏天,能啃新鮮的玉米棒子,秋天能喝上鮮美的玉米粥,就夠了。

其餘的地,暫時就將我讓人尋來的調味品種子種下去吧!現在的吃食還是太粗糙了,去年冬天,日日陪著王安吃火鍋,現在聞著火鍋味兒,我都要吐了。”

這次劉全沒忍住,直言道:“老大你不想吃誰還能逼著你吃不成?當時吃的比誰都多,現在說這話,不覺得虛偽嗎?

你這種行為,就是你說的那什麽,又當又立!”

時值六月,田間地頭一片

綠油油的,看著一望無際的田野,時硯心說:“都是我的,這都是我的!我很開心!我很滿足!我不應該生氣!”

可時硯還是很生氣。

於是劉全被時硯踹下牛車,獨自一人蹲在地頭思考說話的藝術,時硯親自趕著牛車,哼著小調兒繼續巡視他的八百畝田地。

很快,時硯收到周立德周老爺的來信,周老爺來信比時硯預想的還要早上幾天。

時硯打開信仔細閱讀一遍,心裏徹底有了底。

人雖然還歪歪斜斜躺在椅子上,但整個人的氣質不再是懶洋洋的,一只手輕輕敲擊躺椅扶手,心裏慢慢分析。

“靖遠縣縣令,姚智明,靖海縣生人,出生於靖海縣非常有名的姚家村,姚家村……”

小甲方才也看了周立德的書信,接話道:“姚家村,全村以打鐵為生,不管男女老幼,都會一兩手打鐵的工藝,是四鄰八鄉出了名的窮村子。

外面村子不願意將姑娘嫁進去,裏面的姑娘為了不把打鐵的手藝傳出去,家人也不許村子裏姑娘外嫁。

小甲知道,這是典型的敝帚自珍,等到全村都成了近親結婚,那他們可就慘啦!”

時硯不得不將被小甲帶跑偏的思路拐回來:“高成帝在位期間,也就是二十年前,姚家村後山發現了一大片鐵礦,朝廷為了采礦,將周圍幾村的村民前部遷走。

這裏面唯一特殊的就是姚家村,因為他們村子祖傳的一整套打鐵技術,不僅沒得到朝廷的補償金,成功遷徙到縣城附近。

還被朝廷強行征招,整個村子進了礦場服勞役,子孫後輩不得出礦場一步。

靖遠縣縣令姚智明,當時因在外地求學,幸而免於一難……”

小甲被這一連串兒的消息砸暈了:“所以,組長你收集這些消息,到底有什麽用呢?”

時硯心情好,也就不厭其煩的將自己的猜測與小甲說了:“根據我們之前的推測,假設靖遠縣縣令姚智明是定北王的人。

他的妻兒父母一家子親戚朋友可能都被朝廷強行圈禁在礦場服勞役,他本人可能對做出這個決定的先帝心懷不滿。

經過姚智明將近二十年孜孜不倦的挖墻腳,裏應外合之下,靖海縣的礦場現在有幾分把握在當地駐軍手

裏,早就是個未知數了。”

小甲終於聰明了一回:“根據劇情,姚智明第一時間響應定北王的謀反計劃,且成功控制州府衙門和駐軍一事,反推回去,他早就成功拿下了那邊的礦場!且用鐵礦鑄造了兵器!”

時硯滿意的點頭:“不錯,且靖海縣的礦場,說不定產出還供給其他地方的叛軍。”

小甲緊張的抱住自己:“好可怕啊!組長!敵人這麽強大,萬一他們成功了,你可就沒好下場了!到時候不僅這個世界沒有積分,咱們還有回快穿局接受嚴厲的懲罰!

嚶嚶嚶,人家真的好怕怕!”

時硯沒好氣道:“有什麽好怕的?你忘了定北王要造反成功,必須有兩個先決條件?一是他的實力積蓄到了一定地步,二是當今陛下突然病危,沒立下太子。

膝下皇子為了太子之位,亂成一團,互相攻訐,削弱了戰鬥力,將朝綱擾的一團亂,給了定北王可乘之機,將皇子們一網打盡?陛下也藥石無醫撒手人寰。

最終定北王以先皇親弟弟,皇帝陛下親叔叔的名義,才名正言順的坐上皇位?”

小甲被時硯說服,慢吞吞反應過來:“是哦,上次見皇帝的時候,他看起來氣色不錯,身體健康,除了熬夜太多,眼下有兩個黑眼圈外,看不出有其他毛病了啊!”

時硯挑眉,身上氣息恢覆成之前懶洋洋的狀態,躺在躺椅上,垂在半空的腿有一搭沒一搭的晃動。

“那麽你不妨再猜一猜,劇情中,皇帝陛下為何會突然病危呢?”

小甲霧蒙蒙的一團在意識空間裏不停轉圈,四處亂撞,宛若瘋統兒,撞了小二十分鐘,將整個劇情又回想了好多遍,一字一句來回分析了幾十遍,還是沒從字裏行間發現有用信息。

沮喪的搖頭:“小甲真是太沒用了,小甲想不出來!”

時硯被小甲的舉動逗笑了,加上他也閑著無聊,就和小甲簡單分析道:“還記得劇情中提起,皇帝對定北王非常防備,定北王為了緩解與皇帝的關系,多方搜尋,找了一個絕世美女,送給皇帝陛下的事兒嗎?”

小甲方才覆習了幾十遍劇情,立馬搶答:“記得記得,定北王的折子被人在早朝上當堂念了出來,寫的那叫

一個聲情並茂,感人肺腑,讓不少人當場落淚,紛紛勸皇帝收下美人兒,與定北王和解。

皇帝為了雙方顏面,收下了那個舞女。

然後皇帝被道德綁架,不得不和那個舞女睡覺,不睡就是看不起定北王,就是不想和定北王這個做叔叔的融洽相處。

於是皇帝雖然和那個舞女睡了覺,但對那個舞女多番防備,讓人十二個時辰不錯眼的盯著舞女的一舉一動。

可,組長,皇帝的人不是沒發現那個舞女有什麽異常嗎?”

時硯笑的意味深長:“沒發現就代表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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